幸福福鼎·多彩乡村|白荣敏:秋阳洒在长安新街

日期:2025-01-02 来源:宁德论坛网 作者:宁德最新在售楼盘 浏览:815 评论:0
幸福福鼎·多彩乡村|白荣敏:秋阳洒在长安新街

深秋的阳光爽朗而热情,从东边越洋而来,再翻山越岭,一路泼洒,直抵赤溪谷地;被抛在九鲤溪的水面上,搁在溪边的茶园里,也洒在长安新街的地面上。

长安新街地处九鲤溪的下游地带,周遭山环水抱,芳草鲜美,俨然武陵人的桃花源。要在以前,除了缘溪上溯,外人很难到达这个山中溪谷洼地,直到连接沿海的牙(城)赤(溪)公路建成,美丽的赤溪才真正掀开了面纱。

刘岩生/摄

街旁有一块小石碑,竖排阴刻“全国扶贫第一村”七个隶书大字,并罩以玻璃外壳。杜赢的“赤溪白茶”直营门店就在斜对面。待我赶到门店,大板茶桌前已坐满了人。杜赢端坐主位,一边泡茶,一边跟来访者搭话。多年来,杜赢作为“中国扶贫第一村”福鼎市赤溪村返乡大学生创业者的典型,接受了一波又一波的采访。

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,杜赢的脸庞洋溢着明亮的光晕。我向屋外寻找光源,发现是小石碑玻璃罩的折射。

据说小石碑为赤溪村民于2008年1月自发所立。第二年,杜赢考上了大学,离开了赤溪村。

那时候的长安新街刚刚有了雏形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赤溪村下山溪自然村成为福建省第一批“造福工程”实施对象,村民们告别了世代居住的茅草房,整村搬迁到赤溪村中心地带,住进了新盖的楼房。后来有了第二批、第三批……一条长长的街就此形成。逐渐走出贫困的赤溪群众想要长久的安宁,也表达对北京的感恩,就给这条街取名“长安新街”。

卓仕尉/摄

“下山溪”是中国扶贫史上的“热词”,被使用的频率与“赤溪村”不分伯仲。那一封众所周知的人民日报“读者来信”,反映的就是下山溪村的贫困状况,中国的扶贫事业由此滥觞。7年前,由于工作关系,我三天两头跑赤溪,却一直没有去过这个据说是“挂”在山上的村落。除了山险路远,主要还是因为下山溪作为村庄其实已经“消失”了。

村庄的生命在于要有人的存在。如果没有人,村庄就只剩记忆和乡愁了。赤溪的“造福工程”先是许多小村落的“消失”,而后一个较大聚落长安新街的“新生”。

多个类似下山溪因“一方水土养不了一方人”而最终消失的小村落成为迁居长安新街的村民的乡愁,而离开赤溪去广西上大学的杜赢的乡愁,还多了这个越来越热闹的长安新街聚落。

对杜赢来说,这或许不是乡愁,而是一种“乡喜”。因为,许许多多偏僻的村落在走向衰败,而深山里的赤溪村却在发展。

这着实令人羡慕。三十多年前,我也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小山村,去外地上大学。离开时,走在连接外界的山道,一步三回头,炊烟渐行渐淡,鸡鸣渐行渐弱,我泪流满面。那时流泪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对父母弟妹的思念和牵挂,我知道,跨出这一步,离家就远了,常回家就难了;但这时回想,那澎湃的泪水似乎还源于一种预感——对故乡的“抛弃”。

自此以后,我的身后排着长长的离乡者队伍:到外地求学的,到城里打工的,及其在外地立足后就把父母接到城镇的……直到有一天,村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了,除了主要用于暂寄作古者灵牌的祖厅,连最后的一座房子也倒塌了,然后,废墟上长满了荒草,开着各种野花。

我们成了没有故乡的人。

而杜赢的故乡却在“逆生长”,因此,2013年大学毕业的杜赢选择回到赤溪创业。但是万事开头难,一位刚从象牙塔里走向社会的年轻人,如何迈出创业第一步?所幸的是,赤溪已经成为政府重点帮扶的宠儿和社会关注的焦点,杜赢以“返乡大学生”的身份受到了扶持。赤溪有大量茶园,他选择了从事正处于上升期的福鼎白茶产业;不懂制茶技术怎么办?村里介绍他到老茶厂拜师学艺;学了技术没有创业资金怎么办?那时刚好又有了大学生创业贷款……

埋头创业,转瞬十年。

十年间,杜赢有了自己的茶业公司、茶园基地、直营店及营销网络、白茶游客体验观光中心;十年间,杜赢有了一批支持他的茶农朋友,以及像他一样回乡创业的年轻朋友;十年间,杜赢在赤溪迎娶了来自广西的大学同学、女朋友,并且有了孩子……

十年间,国家战略已从“精准扶贫”发展到“乡村振兴”。

我在长安新街杜赢“赤溪白茶”自营店的大板茶桌前落座,老朋友杜赢热情地递过来一杯盛满白茶的小茶盏,氤氲的热气升腾起来,在秋阳的映照下,柔软而温和,像是这个时节的气息,也是杜赢的表情。从2017年我们认识以来,我观察杜赢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实。杜赢庆幸于当时的选择,但其实杜赢“别无选择”,外头宽阔的世界对他来说能走的路其实很狭窄,而邮票一样大小的故乡恰恰有广阔而实在的前景。对杜赢来说,一个人的命运与一个村庄的命运紧密相连,而他的村庄的命运与这个时代的命运同频共振。

何其有幸!

我想起赤溪的另一位“返乡大学生”,他也姓杜,叫杜琨。1910年,生于赤溪九鲤乌杯的一个书香门第,十六岁始游学霞浦、福州,后赴北平中国大学,和霞浦黄寿祺一起师从国学大家、易学大家尚秉和先生。尚秉和评价黄、杜二人皆能诗,而杜琨“尤清逸超妙”。黄寿祺也自叹“学之未逮”,赞其诗“有吞吐乾坤,睥睨一世之概”。杜琨毕业后辗转燕地张家口诸处讲学谋生,但身逢乱世,颠沛流离,落下一身病痛。后回乡养病,也想在家乡做一点事情。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“春笋万竿将破石而出,李亦跃跃欲花”,但“以之谋利,则管理不及”,原因是竹李山场在九鲤故厝,与住处相距五六里,他病后体虚,足力不能胜任,只能“以作一预算耳”。时运不济,天妒英才,不久后杜琨病逝于乌杯,只有三十四岁。

阴亮/摄

灵山秀水得孕英才,而时代却不善待于他。我想,要是杜琨生活在如今的赤溪,就不会“不幸遇乱,流离颠沛以病”(尚秉和语,下同),就不会“因病复流离颠沛”,就不会“万里而南归,归不数年而竟死”。而就会,如杜赢一样,学成归乡,因生活在和平安定年代,生活在“中国扶贫第一村”,获得良好的医疗救治而长寿,进而建功立业,用自己的才华报效国家和家乡。

那个时代压在杜琨身上的“稻草”太沉重,但那个时代终究过去,我们为新时代的返乡大学生杜赢们感到庆幸,为赤溪的乡亲们感到庆幸。

起身辞别杜赢,跨出他的白茶门店,漫步在长安新街上,周身再一次裹满暖暖的秋阳。此时,我感到自己也很幸福!

来源:闽东日报·新宁德客户端

作者:白荣敏

编辑:林宇煌

审核:刘宁芬 林珺

(原标题:幸福福鼎·多彩乡村|白荣敏:秋阳洒在长安新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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